使徒行者三之逆转乾坤
柒拾壹
“探病时间到了，病人家属可以进去了。”
“阿凯，感觉怎么样了？好点了吗？”莫羡晴紧紧的抓住卓凯那骨瘦如柴的手，心疼的抚摸着。
“已经好了很多了，没事，别太担心我。”卓凯用沙哑而用虚弱的声音回答着。
但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，颤抖的双手还是出卖了卓凯，胸腔和腹部传来的阵阵疼痛一刻都没有离开过他，贴在腹部和胸腔上的两块白色纱布中间有些微微渗血。无论如何卓凯的病情是无法再隐瞒下去了，他不停地喘息着，好像有一个恶魔用那双可怕的大手死死地卡住喉咙似的，透明氧气面罩上那氤氲而生的蒙蒙雾气，遮盖住了他那已经微微发紫的嘴唇。
“Katie ，不如我们离婚吧……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……”沉默了许久的卓凯突然发声。
莫羡晴将卓凯的手攥得紧紧的，将他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颊边，“不！任何时候我们都不是彼此的累赘，我不会离开你，就如同我生病时，你也没有离开我一样。”
随着卓凯那支离破碎的呼吸，他用轻如鸿毛的声音说道：不一样，我们的性质不一样。
“卓凯！怎么就不一样了？你有当过我是你老婆吗？每次自己有什么事都死扛着，这样真的好吗？”莫羡晴眼眶中的泪水在不停地打转，几乎用哽咽而又气愤的声音问道，“明明入院前一天，你就已经因为晕倒送进过医务室了，为什么当时不直接进医院？为什么！”
卓凯沉默了许久，就算在大众面前口才再怎么好但他还是无法回答莫羡晴的问题，沉默，可能是他的另一种回答方式。
“你们之前在外面的聊天……我都听到了，我的身体里面多了一种变异酶，病情会恶化的很快，而且会比预想中的更糟糕……”卓凯的眉毛低垂下来，努力保持语气平缓的他，却不知他那黯然失色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，“Katie ，你也知道，如果我这种病等不到肝脏移植会怎么样。”
莫羡晴一把抱住了躺在床上的卓凯，如同强有力的藤蔓紧紧的捆在了几乎枯萎的残枝上，这几日重病的折磨，让他的精神越来越差，意识时好时坏，全身乏力，连抬起手来拥抱一下莫羡晴都是一种奢望。卓凯即使每天都昏昏欲睡，但始终不敢进入深度睡眠，因为他怕一觉醒来就再也见不到莫羡晴了。
“Katie ，痛……”卓凯乌黑的眼眸中已经没有了昔日的光泽，眼珠子如同见不到底的深渊般黑。
这是莫羡晴为数不多的听见卓凯说痛，这句话如同千千万万打小刀一般扎进她的心房中。莫羡晴扶着卓凯都被轻轻地将他平放在床上，看着往日健壮如牛的他，如今瘦削如柴，莫羡晴真的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。
“咚，咚，咚”洛羽元敲了敲病房门，示意莫羡晴出来一下。莫羡晴看了眼“熟睡”的卓凯，用旁边的毛巾抹去了他额头上那细密如雨的汗珠，并在他那滚烫的额头下，轻轻的留下了一个吻。
“哐当”病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，卓凯睁开了眼睛，刚刚一直在强忍着的咳嗽，在咳嗽的那一刹那，从喉咙里喷出来的鲜血染红了透明的呼吸面罩，身边的仪器再次传来震耳欲聋的响声，这让他感到心烦意乱，在自己意识逐渐进入模糊状态时，他无助的看着周围都是密密麻麻的仪器，他感到自己的喉咙如同被一团棉花堵住了，使他难以呼吸。
卓凯最后看到的景象，只不过是一群密密麻麻的白色影点冲进了自己的病房内，然后调整着自己的止疼剂和输液管，他笑了，一咧开嘴就露出了已经被鲜血染红的牙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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